简陋的木框窗外,几片雪花从青灰的天空飘落而下。
    下雪后,天空逐渐暗淡下来,路灯已经全开。
    现在雪花还不会凝结,再落一会儿就会迅速堆积起来。
    马波磨毛了边的衬衣外只有件帆布外套,那已经是他最厚的衣服了。
    出门时马波把衬衣领口的旧项圈紧了紧,这条像领结一样戴在衬衣领子外的旧项圈,原先挂在一只垂死的流浪狗脖子上。
    马波守了它好几晚,灌水灌食物,还用布包裹它的身体。
    某天黎明时,它感恩地看了马波一眼就断气了。
    这只大狗留下的旧项圈被马波摘下来,绕在衬衣领子上。
    “走吧。”
    马波把手揣在兜里,对扮猫说。
    瓦肯镇的街面铺着光滑的黑色石子儿,如围棋般大小,初雪落在上面,湿滑异常。
    镇中心的主街道是条宽敞的路,有轨电车哐啷哐啷地驶过。
    寂寞冷清的街道看起来像是一张沉闷阴郁的脸,有轨电车的轨道就是这张阴郁脸上难看的皱纹。
    电车给人迹寥寥的街道非常牵强地灌了些活气。
    今天大概是误站人数最多的一天。
    售票员忘了收钱,甚至连司机都不专心开车,屡屡往车厢后面探头探脑。
    很多好奇的乘客想看又不敢看,想问又不敢问,弄得电车上的木头座椅嘎嘎作响。
    狭小的电车厢里,这种空气中无形的压力,令扮猫紧张得连呼吸都开始急促。
    为了转移扮猫的注意力,马波再次打开话匣:“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我,哦,我能模仿各种声音。
    我,我在汽车旅馆房间装了部电话,还在电台做了广告。
    刚开始给我打电话的都是,嗯,需要……”
    ,扮猫突然变得支吾,“……需要风情服务的长途旅行者。
    很多人因此讨厌我。
    我不怪他们。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
    只要想聊天就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会用他们喜欢的声音与他们交谈。
    他们有些很孤独,希望我装成他们喜欢或熟悉的人的声音跟他们说话。
    我经常奇怪,他们为什么不找本人聊天,而要找我模仿呢?”
    “因为他们怕,怕那个想交谈的人不会说出他们爱听的话。
    人都希望谈话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但这并不容易做到。
    是不是经常有男人让你装成他们喜欢的女人说‘我爱你’?”
    “是有!”
    扮猫明显不像刚才那么紧张,说话速度也畅快多了,“但是最多的不是这个。
    很多人要求我装成他们的老板或者仇家,听他们谩骂。
    然后我用他们想要的声音向他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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