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傅令元忽而发出一声轻笑,打破沉默:“傅太太提前享受到七老八十时的福利。”
    目光里的焦聚闻言凝回来,阮舒看着墙面上两人一高一矮一站一坐的身影,并想象不出所谓七老八十时的模样。
    傅令元的幻想则还在勾勒:“傅太太那个时候老得走不动了。
    我还身强力壮,所以我得像今天这样,每天抱着你上下楼,你坐在轮椅上,我推你去公园里散步。
    公园里有其他老头老太在跳舞,我受到邀请,加入到他们当中,留下你一个人在旁边看着我和其他老头斗舞。
    他们跳不过我。
    于是傅太太进一步发现你老公我多有能耐。”
    阮舒:“……”
    自恋狂。
    “或者我扶着其他老大的腰共舞,你只能干瞪眼,生我的气。
    我回家的路上一直哄你,最后你要我亲你一口你就原谅我,要是那种法式深吻型,而且得在外人面前,以证明我有多爱你。
    瞧,傅太太到老都会担心我不在乎她。”
    “……”
    阮舒有些忍无可忍他的意淫了,“我并不是你的迷妹。”
    傅令元默了一默,俯身,低头,在她的发顶吻了吻:“总有一天会是的。”
    这副倨傲的口吻,令阮舒记起当初他宣告,他会成为她的神。
    呵……
    她并没有信仰,他如何成神?
    心存目的的话,说起来总能一套一套的。
    偏偏她当初还被他给套路住了。
    阮舒清冷着脸,一声不吭。
    但傅令元并没有因为她的一声不吭而停下话,只是话题转得猝不及防:“阿树和阿上那两只猫,是格格的父亲以前买给她的母猫生的后代。”
    猫的亲属关系倒是和她料想得一样,阮舒好奇的黄桑和格格的身份,话到嘴边本想问,转念思及这块又是傅令元讳莫如深的事情,肯定得不到直接的答案,索性不接话。
    可顿了两秒,最终忍不住道:“格格这样将来长大会容易和社会脱节的。”
    傅令元勾唇:“我以为傅太太应该会先问为什么不让格格去上学。”
    阮舒抿唇。
    其实不用问也能猜测到,黄桑带着格格如此避世,多半是为了躲仇家,且仇家应该还挺厉害的。
    甚至可以差不多确定,黄桑那个死掉的老公也是混道上的。
    她们母女俩躲的是她老公留下的“债”
    吧?
    死人的罪孽,却要由活着的人来承担……
    阮舒泛一丝嘲弄——就像她现在,同样要被迫承担庄佩妤留下的烂摊子。
    傅令元拿掌心顺着她的头发:“两者相较取其轻,比起和社会脱节,平平安安更重要。”
    阮舒歪了歪头,避开他的手。
    傅令元的心情大概是真的很好,并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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