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衙,已是暮色四合,空气中泛着水汽,湿漉漉的。
    苏青染的心情就像此时的天空一般,阴沉沉的,十分沉重。
    晚上,她胡乱扒了几口饭,就回了房间。
    躺在榻上想着冯守时的死,翻来覆去没有睡意。
    她记得当初张山也是周身无伤,死因不明,那时候她大胆猜测是贴加官,可是现在的冯守时,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且不说冯守时腹部没有出现干胀情况,他身上也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除此之外,没有中毒症状,也没有半点伤痕,什么都没有。
    他死于梦中,无声无息,让人无法去怀疑这是他杀。
    在她法医生涯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一直到现在,她依然琢磨不透。
    她今天之所以放弃了解剖,就是不敢确定解剖后会有发现,所以她不敢去冒险,也不想去让君轻寒冒险。
    他虽然是大理寺卿,也是天机阁阁主,但凡经手的案子,可以不报皇帝有权自己决定,但是铸造假币一案非同小可,冯守时更是参与假币案的关键人物,他的死至关重要。
    与张山不同,当初张山遗体被送入了大理寺,皇帝要求君轻寒查出死因,君轻寒可以擅自处理张山的尸身,这次的冯守时明显不一样。
    一旦解剖,若是能够发现线索还好,如果不能,即便是君轻寒,都不能冯夫人母子交代,更无法像皇帝交代。
    解剖不是儿戏!
    苏青染按了按眉心,那里正突突的疼。
    再次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她犹豫了下,起身去了隔壁。
    敲门进了君轻寒的房间,就看见他正握着书卷靠在榻上。
    “你怎么来了?”
    君轻寒看着她身上的寝衣,抬眸问。
    “我来找你问些事情。”
    苏青染说着走过去。
    君轻寒从榻上坐起身子,给她腾出了地方,“去里面。”
    苏青染颔首,直接翻身上榻,躺在男人里侧的时候她突然愣了下。
    等等,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上这个男人的榻上的这么轻车熟路的?
    而且,瞧着君轻寒熟稔的给她让出半张榻的模样,似乎已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然了。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苏青染还没有深究这件事,就听见君轻寒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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