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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他握了握手指，试图用食指去碰碰狐狸的背部。
他格外害怕看到这人安静得像等待死亡的样子。
然而他的手指都已经轻轻戳到了白狐狸的背脊上，白狐狸依然没有反应。
它一动不动的任戳，它给秦夜离一种错觉，哪怕他此刻拿着刀子要取它的命，它也不会闪避一下。
或者说，它根本就没有了闪避的意识。
他究竟怎么了？
秦夜离收回手指，复杂的盯着看了许久。
明明千年前是得道高僧，为什么会变成九尾狐呢？
难道是因为那高僧是为了一只大妖才散尽了三魂七魄，放弃了轮回，所以老天爷惩罚他让他也变做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妖？不仅如此，老天爷还故意让他以道士的身份在道观中接受斩妖除魔的思想长大，一心以除妖为己任，结果突然发现他自己竟然就是一只大妖，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让他的人生整个被颠覆，最终将他刺激
到精神崩溃？
孟纯阳这种样子，应该是精神崩溃了吧？
秦夜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救了卿卿的性命，沦落到如此下场的恩人，他嗓子眼酸酸涩涩的，仓促将布袋子重新扎紧，然后随手扯了一件衣裳披上，狼狈的离开了房间。
他不敢跟孟纯阳共处一室。
孟纯阳越惨，他就越没办法心安。
他是没伤害过孟纯阳，可他抢走了孟纯阳最在乎的宝物啊……
……
后花园。
苏卿若跟戾王府中的大夫去拿刀具了，戾王独自一个人站在湖心亭中悠闲地喂鱼。
秦夜离一路过来，将戾王府的景致一一收入眼底，只觉得秦王府跟戾王府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当然，戾王府是高高在天上的那个，将秦王府比到了尘埃里。
看人家四季花开不败的漂亮花园，看人家这长廊修建得多精美，用料又有多华贵……哪怕只是最基本的一块瓦片，都烧制得比秦王府的好看多了。
完全不能比，谁让秦王府远在苦寒之地呢。
秦夜离一路惊叹着惊叹着就淡定了。
他站在假山下，遥遥望着湖心亭。
从这边地面起始，有一道弯弯折折修建得十分漂亮的临水游廊，一直延续到湖中央的小亭子里。仅仅是走在这弯折的游廊上都足够让人心情疏朗了，偏偏人家湖里面还挨挨挤挤都是亭亭玉立的碧色莲叶，微风一动，莲叶如浪潮般层层叠叠荡漾开去，露出的缝隙里，可以看见一尾尾甩着薄纱般大尾巴
的金鱼畅游其中。
秦夜离低头看着水中的漂亮金鱼，想到了自家王府池塘里的草鱼……
嗯，还是草鱼实在，既可以观赏，等养得肥肥美美时还可以捞上来吃。
他踏上临水游廊，朝湖心亭走去。
百里戎铮听到秦夜离的脚步声，端着一碟子精致的鱼饵，倚着扶手侧身望过来，以为秦夜离是来寻苏卿若的，他展颜一笑，“王妃刚走，王爷没遇见她？”
秦夜离摇头，他说：“我来找戾王你的，我想见见父亲。”
百里戎铮知道秦夜离想见秦清澜是为了什么，他一个外人，这种事上不好多说什么，从怀里掏出养魂玉石，将在里面沉睡的秦清澜唤醒。
看见秦清澜的身影从玉石中飘出来，他笑着将一碟子鱼饵塞进秦夜离怀中，“这地儿让你了，记得要喂完它们才能走啊。”
秦夜离谢过了百里戎铮，看着那道潇洒俊逸的身影离开，默默低头看着怀中的鱼饵，有点无奈。
戾王这是怕他们父子俩将气氛搞得太沉重，故意给他找点事活跃一下气氛么？
“夜儿。”
秦清澜微笑着看着秦夜离，“你……”
一句话才起了个头，就看见站在面前的傻儿子抱着一碟子鱼饵扑通一声跪下了，声音还特别响，听着就知道很痛！
秦清澜头疼的看着这实诚孩子。
秦夜离跪在父亲跟前，低着头握紧手指压抑着情绪，一字一顿的说：“父亲，儿子不孝，请您责罚。”
秦清澜没让秦夜离起来，他在凉亭中的桌边桌下，说：“责罚你什么呢？责罚你没及时找到我的尸体？责罚你没保护好我的尸体？”
他轻轻笑了一声，“傻儿子，我不是才死两三天，我人都死了八年了，跟我同年死的人，怕是连骨头都开始烂了，我要是在乎那具躯壳，这八年没了它我还怎么过啊？”
自认为自己有罪的秦夜离像没听见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秦清澜拍拍秦夜离的肩膀，说：“你啊，你就没想过为父死了八年，为什么尸体还跟活人一样吗？那些盗走为父尸体的人一定对为父的尸体做了什么，如今毁了它，为父倒安心了。否则整日里看着一具栩栩如生的尸体摆在跟前，为父还真怕它什么时候诈尸吓坏你和你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