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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走下去我就担心水路也行不通了。成才欲言又止。

    袁朗看出来了便对成才说:成才有话就说出来。

    成才露出了一丝微笑他说:我想得比较乐观警戒森严说明咱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落后假想敌不会在没几支队的区域这么设防。

    我喜欢这个说法。吴哲冲成才竖起大拇指。

    远远地有直升机的旋翼声传来袁朗几个又迅埋进了水里。

    直升机刚从河面上飞过许三多便迅把反坦克火箭推到了肩上吴哲知道许三多已经看上了前面不远的一辆装甲车马上给他把弹装上然后敲了敲他的头盔表示装弹完毕。眨眼间岸上的那辆装甲车便不明不白地冒出了滚滚白烟。

    他们继续在水面上前行。

    随后他们忽儿悄悄爬到岸上忽儿又鬼快地回到水里将岸上的巡逻士兵和一些隐没的碉堡一一收拾干净。

    又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几天不眠不休的战斗下来每个人都接近了虚脱的状态。

    当他们最后一次上岸时吴哲觉得自己都爱上了那根浮木了他拿刀在那浮木上刻了一行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英文字然后把那根浮木推进水中并朝那根浮木深情地挥挥手好像那是他们的战友似的。

    他说队长我真想知道我们现在排名第几。

    袁朗说我们一直在抢时间我不知道能抢回来多少时间。

    吴哲捅了捅许三多:这整天冰冷彻骨的旅行我现你跟成才的一个共性你们越苦吧话就越少我呢却成了话痨。许三多笑了笑他说我不说话是为了保持体力你爱开玩笑是为了鼓舞士气。

    袁朗却在思量着往下的事情他说最后这一天就得在6地上过了。我们有三个任务:渗透侦察、袭击敌指挥所、战场救生尤其是渗透侦察作战区域足足四平方公里在水里边不可能完成。咱们昨儿一整天的路程算是幸运……

    但吴哲不同意他的说法。他说谁会要这种幸运呢?咱们碰见那队法兰西不是琢磨半天也没下来吗?许三多正色道:人家价值观跟咱们不一样这并没个谁对谁错。肯定自己并不是要否定别人。

    吴哲笑了:我喜欢许三多说大道理时的样子不折不扣的思考。

    成才背起了他的背包说装备检查完毕。

    袁朗点点头:我想说的就是从现在开始就没什么屏障了剩下的路咱们得靠硬碰硬的功夫了。

    四人很快隐没在前边的丛林里。

    远远地他们就看到了看到了前边的那片阵地就像是个军事氛围极重的小镇。车辆在阵地旁不停地走来走去。他们用望远镜观察了一阵之后袁朗说道:说是硬碰硬先要考的其实是个潜伏和渗透的功夫这是这个比赛中的重头戏s任务侦察这镇上布防的阵地在地图上标出全部军队集结点、火力点、仓库、指挥部的位置要求采用全英语和北约格式所以吴哲你从现在开始又成了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了。

    吴哲说:我用不着你们保护。

    袁朗说:y任务袭击敌指挥所是个参考任务完成加分不完成不扣分酌情而行。

    许三多说:是任务就该完成。

    成才说:从这里是无法看清的得靠近说白了我们得进去。

    是需要进去。许三多也同意成才的看法:这个任务对咱们难度更大欧洲人可能抓个舌头换身皮就混进去了咱们不行一看体形就看出来了。

    吴哲于是锁住了眉头:三儿说了最要命的问题光说话我能冒充可我也是黑眼睛黑头黄皮肤。

    成才说:我可以在远距离狙击让他们暴露火力配置你们趁机绘图。

    袁朗摇头说:第一不能靠牺牲队员来达成任务;第二这也只解决部分问题仓库和指挥所位置仍然不知道。

    许三多拍拍成才:四个人都得进去四平方公里一个人勘察太危险了。

    吴哲说:我同意三儿的意见。

    袁朗若有所思地抠下一块树皮在手上捏碎了他说不管怎么说一套差不离的服装至少能缩短被现的距离。

    于是他们转身朝不远处一个巡逻在丛林里的三人小队摸去。

    巡逻队的领队刚狐疑地停下脚步许三多从丛林中忽然一闪一掌砍在了他的颈动脉上另外两个来不及转身也被成才和袁朗一左一右地制服了。

    但肥大的军装让吴哲和许三多穿上后极为难看。

    吴哲看了看袁朗苦笑着:军容不整是吧?

    袁朗说没关系人家注意到你的着装问题之前应该早看清你是东方人了。

    吴哲口令问清楚了?

    口令是英语的消灭二字。吴哲说完自己都不由吐了吐舌头:好威风好杀气敢情老外比咱会吹。袁朗顿了顿:你肯定没蒙咱们?

    吴哲说:我是分开问的。

    吴哲边回答边痛快淋漓地将裤管和袖口用刀裁下来了。

    许三多的裤管和袖口早被袁朗给裁了下来。

    队长我应该也进去。成才说。

    你还是火力支援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开枪。成才你的特长是远距作战如同我们四人中的炮兵我不需要炮兵装上刺刀来证明自己。

    成才犹疑地给袁朗点点头。

    夕阳之下一辆军车从外边回来路口上的哨兵远远地就打开了大门。

    丛林里出来了三名巡逻兵他们大摇大摆地从车驶过的路口晃了过去。那就是袁朗和许三多他们。吴哲刚要高兴忽然愣住了因为从对面的丛林里与此同时出来了三个爱沙尼亚方的士兵在谈笑风生地朝他们走了过来。后面是守军前面是巡逻兵他们根本无路可退。许三多下意识地把手一翻一把刀出现在了掌心。

    警报!吴哲忽然用英语跺脚大叫了一声。说着他已经操枪对着丛林里射击起来。

    周围顿时炸窝了人们奔跑着警报声声。

    袁朗和许三多知道吴哲是什么意思跟着也又是叫又是追地冲进了丛林里然后找了个隐蔽地坐了下来。吴哲掩着嘴无声地大笑着袁朗忽然踹了他一脚说:你这通胡闹我忽然想到了一个蒙混过关的办法。

    大家随即悄悄地围了上来。

    暮色渐渐地被黑暗淹没了浓浓的夜色从远处缓缓地降临了这片小镇。

    袁朗三个不遮不掩地从前边走来守军的探照灯还没射到他们身上他们手中的强光电筒已经照了过去随后是吴哲的大声吆喝:

    口令?

    消灭!

    守军回答道。

    袁朗几个马上转向走了一直走到一道铁丝网边才停住。吴哲装着像巡逻兵一样将手里的手电胡乱地照了一会看看没有引来什么怀疑然后把电筒闭上。

    许三多迅在袁朗手上垫了一脚跃过了铁丝网。

    接着袁朗也在吴哲的手上垫了一脚也过去了。

    最后的吴哲只好隔着铁丝网把自己的背包和枪械一样样扔给那边的袁朗然后匍匐下身子爬过去爬到一半时却被铁丝网挂住了使劲地挣扎引起了那铁丝网的动弹一个连在网上的绊索式炫光雷因为那微微的震颤而摇晃了起来眼看就要脱出保险销的一刹那许三多忽然一只手牢牢地摁住了。

    许三多对吴哲轻轻地嘘了一声。

    袁朗马上钻到网下帮吴哲把衣服解开然后拖着背包和枪械两人奔往最近的一栋房子下隐蔽了起来。袁朗掏出工具刚要回身去解救仍困在铁丝网那里动弹不得的许三多时几道电筒光从路上晃了过来。

    吴哲悄悄地将步枪上膛。

    一声清脆的枪响忽然划破了夜空那队往前走来的守军立即转过了身去径直向枪声的地方飞奔而去。

    许三多乘机用小刀从铁丝网上弄下了那枚该死的炫光雷。这时袁朗已经迅迎了上来帮他从手指下脱出了保险销。

    刚才那是成才放的空枪他是为了救我。许三多有些惆怅地说。袁朗连忙安慰道:没人能抓住那只猴子的我对他有信心。

    说话间又是一声枪响强烈的探照灯应声碎裂了四周顿时一片黑暗。

    许三多知道这一枪又是成才的杰作。

    丛林里成才在敌军的追堵下奔跑着他刚打倒前面冒出的一个敌军子弹已经没有了就在他换弹匣的间隙用握着的弹匣又打倒了扑上来的一名敌军然后蹲在地上一枪一个地收拾着从黑暗里扑上来的人影。一匣子弹打完了他迅掏出了手枪手枪快打完的时候他意识到需要夺路奔逃可刚跑开两步忽然想起被他扔在地上的那支狙击步枪他没有多想便回身一扑一个翻滚在枪弹攒射中捡起了他那心爱的步枪可他刚要站起就被冲上来的一名敌军砸倒在了树下。那敌军显然是想抓个活的冲着成才就扑了过来成才一脚将他踢翻跃了起来接着往前不顾遮掩地奔逃而去。显然他是受了伤了奔跑中他的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

    快跑到丛林的边缘时成才终于听到了河水的咆哮声他静静地听了听听到了四下都是人的说话声这时他反而露出了一丝轻松他猛地一冲冲出了丛林。

    一辆装甲车这时从十几米开外朝他开来强烈的车灯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没有犹豫的工夫也没有装弹的工夫车子从成才身边经过时成才身子一闪就跃到了车上只见他枪托一横就砸得那名弹正上膛的射手叮当一声翻进了车舱里转身又从车上跳了下来。

    身后的枪声随后又响成了一片。

    成才在奔跑中看到了前边的河流一艘快艇正打着灯光往前驶来。

    成才在奔跑中把枪背好一边摘下了头盔上的夜视镜毫不犹豫地从山涧上往河里跳去。

    袁朗三个已经在枪声中出现在了小镇的中心。他们一边装模作样地晃动着手里的电筒给那些从他们身边跑过的守军胡乱地指路一边照射着那些待或射击中的火力点、仓库、营房和帐篷将他们一一地记在脑子里。

    还是没有看到他们的指挥所。吴哲对袁朗说道。

    袁朗看了看提醒道:你的身后吴哲停车最多的地方。

    吴哲转头一看身后的那排车辆后果然灯火通明一个中校正在门口对着一名上尉咆哮着那正是托扬和乌里扬诺夫。

    应该是没错了那位上尉我认识。许三多肯定道。

    吴哲随即笑了:s任务完成y任务呢?

    袁朗停了脚步说:攻击的话我们会成为所有人围攻的目标。也许就是前功尽弃。

    吴哲素来知道袁朗的意图但他说:不攻击对不起成才给我们制造的这场混乱。

    许三多也补充道:攻击也许能减轻成才那边的压力。

    最后这个理由也许是真的打动了袁朗他对他们点点头不再犹豫。

    而这时的托扬还在指挥所前边对着乌里扬诺夫怒他命令乌里扬诺夫:无论如何我要你抓到那名狙击手并且弄清他那三名同伴的下落!

    乌里扬诺夫无奈地摊开手:可是他从山涧上跳下去了。

    你是要告诉我他自杀了吗?

    我只知道如果我让我的士兵从那地方跳下去他们会说你疯了吗?

    就在这时一辆车子突然停在了托扬的面前他没有多想就上了车子一边还气愤愤地说:没有比这几个人更危险的了无畏而理智你想想他也许就在你的身边可你一无所知……而托扬没有想到的是吴哲这时就在他的身边。

    吴哲对托扬说了一声:多谢美誉中校同志。

    说着手里的消音手枪轻轻地响了一下然后顺手一推把托扬推下了车子。车里的许三多也几乎同时地举起了手里的微声手枪将站着的乌里扬诺夫打出了白烟。

    警报!

    托扬看着许三多他们开去的车子对乌里扬诺夫吼道。

    可是中校您已经阵亡了!乌里扬诺夫说道。

    托扬才现了自己身上冒着的白烟。但他的愤怒没有停下他依旧地吼道:每支队都来杀我一次难道我要死三十一次吗?警报!

    说着他自己掏枪鸣枪示警直至放光了枪膛里所有的子弹。

    指挥所和军营里的士兵们蜂拥而出朝那辆疾驰而去的军车追赶而去。

    看着后来的追兵袁朗手里的机枪如割草一般。

    他说我们的阵地指挥官违规了这笔账怎么算?

    而吴哲却一脸的笑意他说能把他气成这样我深感荣幸。

    望着前边正在关上的大门吴哲忽然苦笑了他说现在有些后悔了真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吴哲话声刚落许三多大声喝道:坐好!他猛地一下加车子便撞开了铁门。剧烈的震动牵动了整条铁丝网上密布的各式照明雷、眩光雷、信号雷守军们顿时尝到了自己埋下的苦果在一片比白昼还亮十倍的辉煌中掩住了眼睛。

    许三多他们的车子也歪歪斜斜地翻在了路沟里但他们三个早在车翻之前跳到了地上。许三多对身后追来的越野车伸手摔出了个什么半空里马上炸开了个小太阳越野车紧急一刹停下了。司机揉着眼大骂着跳了出来。

    袁朗有些奇怪:许三多你扔的什么?

    炫光弹呀!

    袁朗愣了一下:咱们这趟没配那个!

    许三多嘻嘻一笑:是我刚才摸到的那个地雷。

    眨眼间三人消失在了丛林中。

    整个丛林于是像疯了一般:天上是轰轰作响的直升机公路上来来往往的战车河上是飞奔的快艇还有不时爆出的激烈的枪声……

    已经到了比赛的最后一个白昼了。

    守军和参赛者都和开赛时一样进入了白热化。

    自昨夜开始的奔逃就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消耗了。袁朗三人在丛林中跌跌撞撞的显得更加狼狈更加衣衫褴褛了。

    惟一的安慰是枪声已经自他们背后传来。

    许三多跃过一条沟坎时两腿一软重重摔倒在了地上袁朗和吴哲几乎同时把他拉了起来。看看许三多没事袁朗嘘了口气他说:Z任务战场救护……就是前边那片空地了。

    这时的吴哲几乎是没了气力了他说:这是最后……最后一个任务了。

    三人连扶带挟走过了那片空地真正激烈的交战已经被扔在后边了。这里突然显得十分的平静。

    不远处的空地上躺着一个人。

    那不是需要救护的“伤员”那是真正需要救护的成才他的身体似乎一个路标在指示着最后一个任务的方向。许三多扑过去将他翻了过来静静地看着。好久成才才睁开了眼睛他说我没死我只伤不残只睡了一会。

    吴哲迅掏出了急救包但成才反而坐了起来他说:帮我起来。

    四个人蹒跚地走向眼前那条不长但却显得异常艰难的路。

    丛林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名伤员一名女伤员正烦躁地看着丛林边的通道看见许三多他们时她雀跃了起来。

    来了来了!他们可算是来了!她对另外的伤员们喊道。

    旁边的伤员劝她还是躺下来吧他们不相信她的话。

    女伤员只好躺下然后在自己的身上精心地洒着红药水。

    她说:我希望来的是个小伙子。

    他们当然都是小伙子。有人起哄道。

    女伤员说:最好不要色迷迷的。

    他们当然都会色迷迷的。又有人说道。

    可许三多他们出现的时候他们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因为来救他们的竟是四个不复人形的人他们摇摇晃晃的好像连自己都保不住了。但他们一蹲下就默不作声地掏出了医药包开始救护了起来。

    许三多摊上的就是那个女伤员这让他觉得有些局促他剥开了一片口香糖送过去恨不得把头扎进医药箱里。

    那女伤员竟没有马上接住她问他:这是什么?

    许三多说:我们特制的口香糖含有强效的止痛剂可以让您忘记自己的伤痛。

    女伤员却说:可是我没有什么伤痛!她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这个已有些昏沉的年轻男子又看看那边的成才。成才是躺在地上给另一个名义上的伤员包扎的。

    女伤员拿着口香糖觉得不可理解。她不相信。

    她说有这种药你们自己怎么不吃?你们不知道痛吗?

    许三多苦笑着:我们得比赛不能麻醉自己。我们不是伤员。

    女伤员差点喊叫起来:你居然认为你们不是伤员?

    许三多说:您不明白军人的规则。吃了它吧。

    那女伤员犹豫着让许三多把口香糖送进她的嘴里。

    她说你们到底走过什么样的路程?

    许三多微笑了路程这两个字让他心动他说没什么。今天是我当兵的四年零八个月零十一天我当了四年零八个月零十一天的兵这不过是说我有四天时间用在这里了不过如此。

    女伤员迷惑了:您在说什么?

    许三多说:我说我们走的就是跟别人一样的路。

    女伤员说:不用这样拼命的把别人扔下多远才能满足你们的自尊心?

    许三多说:扔下?不我们是最后一个我们只是不想赶成最后一个。

    女伤员的眼睛瞪大了:最后一个?你疯了?你们从昨天开始就抢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难道你们一直认为自己是最后一个?

    许三多愣了一下他看一下袁朗袁朗正在一个孩子的耳边低声抚慰看起来不像个军人而更像慈父。

    于是许三多对那女伤员微笑着他说:现在这不重要了。

    那片麻醉剂带来的睡意让意志不那么坚定的伤员们迅有了睡意她强打着精神看着许三多问道:您是哪国人?

    许三多说:1e’sLiberationarmy.

    说完他用中文又说了一遍:

    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

    许三多看着她渐渐睡去再去看看成才成才对他做了个鬼脸。他看看吴哲吴哲对他耸耸肩。他看看袁朗袁朗放下抱在手上的那个孩子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他说:他像我儿子。四个人静静地看着那个小孩子。

    随后他们相互地扶持着站在了一起看看头上那片蓝蓝的天空袁朗掏出了信号枪许三多几个会意地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握在袁朗持枪的手上一绿色的信号弹随后悠悠地飞上了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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