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挑衅道。
    一旁的人拉了那女子一下,“陈公公极其护短,若是此时让她丢了脸面,日后可就得罪了陈公公啊。”
    女子嚣张得很,“不就是一个阉人么?我得罪他又如何?前些日子,那陈显在朝堂之上让我父亲脸面尽失,我可要趁着这个机会讨要回来。
    听说那陈秀娘先前不过是一个婢女,哼,这下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应对。”
    此人正是钱府的大千金钱若依,今年方及笄,因心智尚未成熟,才不管不顾地吐出这一番话来。
    一旁的好友想阻拦却是不能了,只好圆场,“若依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这吟诗作对本就是自愿为之,陈夫人若是无意,只赏些花、吃些酒便是了。”
    钱若依因好友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十分生气,“这话说得就不对了。
    听闻尊夫才貌双绝,想必陈夫人您也差不到哪里去吧,不如让我们见识见识。”
    这话说出来便有些好笑了,陈显长得平平无奇,还带着太监具有的阴柔,至于才气,因为在皇宫里上过学堂,倒是勉强算是有。
    这两样无论如何也和“才貌双绝”
    这个词语挂不上边。
    阿秀虽然有些迟钝,却也能听出来钱若依是在羞辱陈显。
    她自己被羞辱倒是没有,可他们贬低陈显,叫阿秀心里委实有点不舒服。
    她看着钱若依放肆的笑,却不知道反驳些什么。
    她本来就不会说话,又如何能为陈显辩解呢?阿秀突然有些难过,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众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带着浓烈的嘲讽,像是一支支锋利的箭刺到她身上,让她忍不住颤抖。
    她像是被迫演出的戏子一样无法下场,又想是即将去向刑场的囚犯任人围观。
    阿秀的清澈的眸子含着晶亮的泪水,但是她又不敢哭。
    强烈的无力感将她团团包围,像是丝线一样越缠越紧,几近让她无法呼吸。
    她死死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
    钱若依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不禁勾起唇角,接着拿出帕子掩住了唇,假装很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原来陈夫人不会作诗,还真是冒犯了。
    不过不会也不算什么的,陈夫人大可以直接说出来。
    我们这些人才虚学浅,本身也只是作诗玩玩罢了,无论如何也不会笑话你的。”
    说是那么说,她眼里却是含着嘲弄的。
    阿秀的指甲嵌进了掌心,她的脸几乎是憋着通红,眼睛很烫,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钱若依巴不得她当场哭出来,她正期待着,身后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
    “既是才虚学浅,偏要开个宴会卖弄一下,不愧是钱府的做派。”
    钱若依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她一回头就看见几分瘦弱的陈显站在不远处,他的眼神并没有放在她身上,而是看向未知的地方,嘴角还挂着一丝邪气的笑。
    她先前觉得陈显不过是一个掐着娘娘腔的阉人,没想到今日一见这阴柔的宦官却叫她心中生出恐惧,且那恐惧还像是在心里扎了根,以至于能说会道的她一下子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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