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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官做愿意财就有财。你若想在洛阳重开镖局他们也
可以给你便利。这样对你有利的交易千载堆逢你做不做?”
孟霆勃然大怒冷笑说道:“原来你们几位都已经改了行替蒙古人做事了失敬大敬!
但请恕我不识抬举孟某人一不想做官二不想财更不想在蒙古人手下讨饭吃蒙古人
在洛阳一天虎威镖局的招牌就不会再挂!莫说奚玉帆在什么地方我并不知道就是知道
也决不会和你们做这桩辱没祖宗的买卖!”
安达变了面色喝道:“那你是敬酒不吃定要吃罚酒啦!”
楚大鹏却做好做歹的劝道:“孟大镖头俗语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蒙古大军所至战无
不胜攻无不克吞金灭宋指顾间事。如今难得蒙古元帅给你这样大的一个面子你还不
领情?再说你不答应我们也会自己拿人的。那时动起手来恐怕就顾不了交情了!”
原来镇守洛阳的蒙古元帅因为孟霆是洛阳有名的人物是以要拉拢他回去以利于统治
故此安达等人才一劝再劝不想硬来。
安达哼了—声道:“也不用说这么多话了!你若顺从就有功名富贵;否则就是自取
杀身之祸!孟大镖头你选哪样?”
孟霆亢声说道:“大丈夫死得其所又何足惧?”
安达大怒独门兵器折铁扇一张就想动手。楚大鹏道。“先把奚玉帆搜了出来再说
谅这位大镖头也跑不了。”
安达道:“好!孟霆我们对你可说是容忍之极你再不知趣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之时金和娄人俊已经动手搜孟霆那辆骡车说道:“奇怪真的没有人!”
安达说道:“没什么奇怪想必是藏在这间屋子里咱们进去搜!”
孟霆道:“我并没有这支‘镖’你们不信尽可把我拿下杀剐听便何必骚扰民
居?”
孟霆起初不知来的是这四个人以为自己可以应付得了如今却是有点害怕连累屋中那
聋哑老头了。
安达喝道:“站过一边。”乓的一脚就蹋开了农家的板门。楚大鹏和娄人俊二人一左
一右站在孟霆旁边。
孟霆是拼着豁了性命的可是不想连累屋主人心里想道:“且博一博彩数待他们搜
出了人再与他们拼命不迟。”当下跟安达他们走进这家人家。
那聋哑老头满面惊惶之色安达问他他喉咙咕咕作响连连摇手孟霆说道:“他是
又聋又哑的叮怜人请你们别吓他了!”
孟霆固然吃惊躲在房间里的韩佩瑛比他吃惊更其!
谷啸风的脉息已经没有初时那样的凌乱渐渐恢复正常了但奇经八脉尚未打通危险
关头尚未度过。韩佩瑛又惊又急暗自想道:“倘若他们硬闯进来。只怕就是功亏一篑了!”
那聋哑老头站在院子当中满脸愤怒的神情咿咿呀呀的喊叫看来他虽然又聋又哑
亦已知道闯进来的是一班强盗了。不过他的表情只是愤怒却似乎并不慌张。
安达看见院子中那堆高逾人头的稻草说道:“先搜这堆稻草!”金狮谷的舵主金应
声而上。
孟霆“哼”的一声一掌便向金打去可是在他旁边的楚大鹏出手比他更快孟霆肩
头一动楚大鹏立即便是一招“鹰爪”的“大擒拿”手法向他的琵琶骨抓下来喝道:“孟
大镖头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孟霆擅长的是一套铁牌功夫擒拿缠斗的功夫却是比不上楚大鹏。不过他身为虎威镖局
的总镖头这门功夫虽非所长他还可以应付。双掌相交“啪”的—声响楚大鹏身形—
晃。孟霆连退三步只觉手腕火辣辣的作痛。
不过楚大鹏想抓碎他的琵琶骨却也不能。安达“嗖”的张开了折扇挡在孟霆面前喝
道:“孟大镖头你再一动可休怪我不讲情面!”
孟霆正想不顾一切和他们拼命不料忽有—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生。
金弯下腰刚要搜那—堆稻草忽觉腰眼一麻竟是不由自主的立足不稳朝天跌了个
仰八叉。他是给那聋哑者头推跌的。
金的武功虽然算不得是第一流的高手在江湖上也总是有数的人物了虽然他没有防
备但给一个聋哑老头一推便倒这件事情却是不能不令安达等人大大吃惊了。
安达身法快极一个移形换步立即到了聋哑者头身边折扇指着他的穴道喝道:“你
是谁?”
孟霆大喜过望心想:“不料这聋哑老头竟是武林高手我和他联手说不定可以抵敌
得过对方四人。即使不敌至少也有了希望。”当下笑道:“他又不会说话你问他也没有
用咱们干脆动手吧!”
娄人俊扶起了金跟着也走上前来。他仔细的打量了那聋哑老头一眼忽地失声叫道:
“你不是乔松年么?嘿嘿我找了你许多年你却躲在这里!真人面前你还要装聋作哑
么?”
那“聋哑”老头蓦地出一声长笑说道:“我并不是为了躲避你的不过既然是碰上
了咱们就顺便算一算旧帐也好!”话犹未了娄人俊和金已是双双扑上。
乔松年随手在稻草堆旁拿起一把禾叉喝道:“来得好!”禾叉画成十道弧形使出了
“拨草寻蛇”的招数拨开娄人俊的长剑叉尖直指金喉咙。
金用的是一柄大斫刀重达三十多斤当胸一立护着咽喉只听得“当”的一声响
大斫刀竟然给他的禾叉拨开了。金虎门隐隐作痛原来这并不是一把寻常的禾叉而是百
炼精钢打的。重量和金的那柄大斫刀也差不多。
娄人俊一个移形换位剑随身走喝道:“今日誓报你一掌之仇!”剑光如练唰的便向
乔松年胁下的“愈气穴”刺来。
原来约在十年之前娄人俊在冀北道上截劫一伙客商商队的保镖敌他不住正在危险
万分之际恰值乔松年路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娄人俊给他重重打了一掌打落了两齿
门牙。这十年来娄人俊苦练—套八仙剑法为的就是报这一掌之仇。
乔松年见他剑法不俗心道:“这厮果然是今非昔比了。”当下不敢轻敌禾叉一抖
径搠过来喝道:“来面不往非礼也让你也见识见识我的点穴功夫!”禾叉的三股又尖都
对准了娄人俊的穴道。
禾叉是一件沉重的武器乔松年竟然能用它来点穴使得比判官笔还要轻灵娄人俊是
个识货的行家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收剑换招乔松年迫退了娄人俊倏地把招数由虚化
实禾叉当作杆棒来使一招泰山压顶硬劈下来金的大斫刀挡它不住蹬蹬的退了儿
步叫道:“安大哥这老头儿甚是扎手!”
当乔松年和金、娄二人动手的时候孟霆也拔出了紫金刀和安达、楚大鹏展开了恶斗。
孟霆倘若和对方单打独斗或许还可以打个平手如今以一敌二却是难免处在下风了。
安达那次劫“镖”给韩佩瑛刺瞎了一只眼睛虽说不是孟霆所为但却是因劫孟霆所护
送的“镖”而起。是以安达一来恼孟霆“不识抬举”二来又因瞎了眼睛而迁怒于孟霆因
此一占上风就“得理不饶人”招招都是杀手。
楚大鹏倒是想把孟霆生擒回去献功听得金呼援便道:“安兄你去帮—帮他们的
忙这位大镖头我谅还可以对付得了。”
金、娄二人是安达请来的安达自是不便袖手旁观心里想道:“待我把那糟老头子点
了穴道回来收拾这姓孟的也还不迟谅他也跑不掉。”
楚大鹏练有铁砂掌的功夫又精于大擒拿手法满以为有把握可以胜得孟霆哪知孟霆
亦非易与之辈。
交手数招楚大鹏使出聚辣的分筋错骨手法一招“铁锁横江”欺身直进硬抢孟霆
的金刀。孟霆的招数业已使老刀锋不着力若不撤手手腕就非给他拗断不可!
好个孟霆在这生死关头当机立断身子突向后—倒翻出数丈开外。楚大鹏跟踪急
上孟霆喝道:“看刀!”呼的一声竟然把手中的紫金刀飞出。
楚大鹏本来是要抢他的刀的但这刀口挟着劲风飞来楚大鹏却是不敢硬接了。待他避
开之时只见孟霆已经爬了起来手上多了两般兵器左手是一面铁牌右手是一柄短剑。
那柄紫金刀从楚大鹏头顶飞过安达举起折扇轻轻一拨金刀转了方向“当”的一声
落在地上。安达叫道:“楚大哥小心!”说时迟那时快孟霆已是挥牌舞剑扑将上来
与楚大鹏再度交手。
楚大鹏耸声笑道:“大镖头还不肯认输么?我要看看你有几条‘蛇儿’可弄?安大哥放
心楚某谅还对付得了这位大镖头的。”
江湖上的俚语把兵器比做叫化子手上的蛇叫化子死了蛇就没得“弄”了。楚大鹏那句
话是嘲笑孟霆已经失了刀的意思。他哪里知道孟霆乃是十八般武艺件件皆能刀法固然擅长
铁牌挟剑的三十六路盘打功夫更是他的绝技安达曾经领教过他的这套功夫深知厉害是
以出言提醒楚大鹏。
楚大鹏揉身扑上孟霆微一偏头一甩右手剑“拔草寻蛇”转身向对方膝盖削下。
楚大鹏一撤右腿使个“怪蟒翻身”的身法反踢孟霆膝盖的“环跳穴”。孟霆喝道:“来
得好!”左手铁牌以泰山压顶之势硬砸下去。
楚大鹏腿上的功夫也是十分了得连环飞腿疾如风这一招有个名堂叫作“巧踹
金灯”可虚可实。倘若对方的力道不如自己这一脚踹实就可以重伤对方。倘若是自己
力道不如对方也叮以用“巧踹”之法借力倒纵避过敌人的攻击。
只听得“当”的声楚大鹏一脚踢着铁牌身形倒纵出去低头一看只见衣襟的下摆
已经短了一截原来是给孟霆的短剑削去的。
楚大鹏这才知道厉害当下加了几分小心凝神应付。擒拿手法大战铁牌双方各展绝
技打得个难分难解。孟霆稍微占了一点上风。
安达加入战团与娄人俊、金二人合战乔松年交手数招这才知道乔松年确是个强
手。他本以为可以在三二十招之内点着对方的穴道如今反而要提防乔松年的禾叉刺穴了。
但他们二人联手毕竟是较为有利乔松年仗着功力较深叉法奇特在开头数十招之
内尚还有攻有守未现败象数十招后渐渐感到气力不加只有招架之功了。
房间里韩佩瑛听得外面的高呼酣斗之声当真是声声刺耳不由得胆战心惊。忽见谷啸
风额角的汗珠一颗颗似黄豆殷大小的滴下来呼吸也渐渐粗重。喘气的声音就像拉扯风箱一
样。这是他的气达重关经脉将通的现象只要把这个危险的关头一过他的功力就可以恢
复了。
韩佩瑛知道紧要当下用破布塞着耳朵强摄心神加强运功助谷啸风打通奇经八脉。
安达眼看四面耳听八方此时已经听见屋子里谷啸风喘气的声音再留神一看那间
房的板壁是有裂缝的隐隐可以察见里面有两个人影。
安达只道是奚玉帆藏在里面他只知奚玉帆是受了伤却不知他伤得如何的心里想道:
“原来这屋子还有他的伙伴若是替他裹好了伤这奚玉帆纵然武功未能恢复亦是一个扎
手的人物不如趁他正在治伤的时候先把他料理了再说。”主意打定便向乔松年猛攻二
招将他迫退。说道:“娄、金二兄你们暂且缠着这个糟老头儿稍待片刻我去就来。”
乔松年已是气喘吁吁打得筋疲力倦安达料想娄人俊和金联手战他纵不能胜至
少也不会在半个时辰之内落败。而在这个时间之内他自忖已是足够他用来“料理”业已受
伤的奚玉帆了。
安达“乒”的—脚蹋开板门便闯进去。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冷笑说道:“你这野狐
瞎了一只眼睛还嫌不够是不是?”
安达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做梦也想不到在房间里的竟然不是奚玉帆而是刺瞎他眼睛
的韩佩瑛!安达吃过韩佩瑛的大亏焉得不慌听得她的冷笑之声不自禁的便连忙后退。
可是他毕竟也是个武学的行家退了几步之后心神稍定已是看清楚了韩佩瑛和谷啸
风乃是盘膝而坐正在运功的。安达登时放下了心上一块石头喜出望外想道:“原来这
臭丫头正在助她情郎恢复功力哈哈这可不正是天赐给我的报仇良机么?”
安达抹了冷汗哈哈大笑再走进去说道:“韩姑娘我可不想刺瞎你的眼睛只想
你做我的新娘子!”当下举起折扇便向韩佩瑛后心的穴道点去。
韩佩瑛给他气得七窍生烟却还不能不勉强抑制怒火以免影响谷啸风的运功。安达扇
子点来她亦已拔剑出鞘反手一剑将安达的折扇拨开。
本来韩佩瑛的武功是胜过安达的但此际她只能单臂应敌另一只手还要帮忙谷啸风运
功而且她又不能起立仍然要保持盘膝而坐的姿势这样一来当然是极难应付了。
安达那次给韩佩瑛用银管刺瞎眼睛固然是由于他的技不如人但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
因则是因为他当时尚是丝毫未知韩佩瑛的底细只知她是个软弱可欺的女子故此冷不防
就吃了大亏否则以他的本领至少可以与韩佩瑛周旋三五十招。
但也正因为他曾吃过韩佩瑛的大亏此际形势虽然对他极为有利他的心中也是不免有
点怯意不敢放胆进攻。这就给了韩佩瑛一个喘息的机会了。
韩佩瑛一掌运功一剑应敌头也不加只凭对方折扇打来的风声便即招抵挡。她
的家传剑术精妙无比居然在斗室之内人未起立一样挥洒自如。
激战中韩佩瑛听风辨器觅得一个破绽喇的反手一剑径刺安达的小腹这一剑来
得迅如闪电安达想要后退已来不及只听得“嗤”的一声响安达外衣给剑尖挑破剑尖
恰好刺着他束腰的皮带。此时安达业已退开一步低头一看只见皮带上只是有个小小的裂
口还未割断。
韩佩瑛一剑未能刺伤敌人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可惜!”安达抹了一额汗之后却是瞿
然一省喜出望外。因为韩佩瑛这一剑割不断他的皮带已是露了“底”了。
安达喜出望外心里想道:“我真是糊涂这臭丫头如今正在助她的情郎运功焉能全
力与我周旋我怕她作甚?但我必须战决否则迟必生变。
安达去了怯意全力进攻数招之后便即抓着一个机会韩佩瑛长剑划了半道弧形
横削出去这是寓守于攻的剑招安达看出她功力不足折扇便硬按下去搭着剑身。这是
硬拼内力的打法力强者胜力弱者败绝无侥幸可能。
韩佩瑛的内功本来是在安达之上但此际她以真力助谷啸风运功倘若多用几分力道来
对付安达只怕谷啸风就有走火入魔之险她又怎能冒这个险?
眼看手中的长剑已是给安达那把折扇压得一寸一寸的下沉韩佩瑛正道要糟忽觉一股
热气传入掌心霎时间遍流全身韩佩瑛精神陡振“当”的一声响长剑削断了对方的折
扇剑尖顺手一伸刺进安达的眼眶安达血流满面一声惨叫掩面飞逃。
谷啸风却站了起来笑道:“瑛妹多谢你啦!”原来他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奇经八脉
蓦地打通功力恢复之后以真力输送给韩佩瑛助她克敌制胜了。
韩佩瑛大喜道:“可惜给这野狐逃了。咱们赶快出去助孟霆一臂之力吧!”正是:
深情不自觉患难共扶持。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