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夏天,京城。
    午后的日光给路旁的乱石镀上一层金边,枯草丛中蝉鸣冗杂沉闷。
    军靴踏在灼烫干燥的水泥地上,左祈深站在树底下抽烟,云缭雾绕,俊容模糊。
    他的身后是铁锈斑斑的军校大门。
    作为京城最古老的军校,这里久负盛名,出了很多优秀的军事家。
    于是也成了京城军界权贵培养后继人的不二选择。
    纨绔子弟扔进去,只要熬过四年,出来便成一条铁铮铮的汉子。
    只是,世人往往看得见光鲜,看不见光鲜背后的血迹斑斑。
    日以继夜的山地越野,武装泅渡。
    半途中口吐白沫的人不在少数。
    很多人因为受不了半路就退学了,真正能坚持到毕业的人非常少。
    左祈深是其中之一。
    毕业季,他走出军校的那扇铁门,戎装上军衔赫赫。
    他完成了左家给他的使命。
    但同样,也一身疲惫。
    这军校是精致的修炼塔,也是盛大的囚笼。
    古板的条例,森严的训诫,渐渐磨掉了他对军事最初的情怀。
    在军校的后两年,他按照学校的规定日复一日地训练,学习,生活像一滩死水。
    他也只是个凡人,会厌倦。
    毕业那天,左祈深拿着军帽,从地处郊区的军校一路走到市区。
    灼日西沉,夕阳晕染天边。
    他走到一处僻静的别墅区,附近有一个小公园,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点燃今天的第二支烟。
    指尖一点猩红。
    左祈深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目光心不在焉地晃过四周。
    似乎有秋千荡起,绳索与支架摩擦发出的吱呀响声。
    他的视线被牵引过去。
    蓝白色细竖条纹的吊带裙,无袖,裸露出圆润细滑的肩头,白到几近透明。
    两条细瘦的麻花辫垂在胸口精致的锁骨处。
    桃花眼懒懒地眯着,鼻梁小巧挺翘,天生笑唇。
    坐在秋千上的女孩,美得令人惊艳。
    南绯也看到了他,毕竟公园人少,坐在长椅上的男人一身军装又五官俊朗,极其惹眼。
    想不注意都难。
    她张了张唇,发出三个音节,“兵哥哥?”
    细软的声音,穿过层层空气,其实已经几不可闻。
    但是左祈深学过唇语。
    薄唇抿起,他别开目光,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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