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善凶神恶煞地将他们两人追出了二三十步,然后才扭头回过来看自己的小师弟。
    “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此刻的怀远看上去的确非常凄惨,头发蓬乱着,浑身上下都是木屑和干草,脸颊也被人给踢得肿了起来,像个猪头。
    “师姐,我疼。”
    他十分熟练地陈述着自己的感受:“他们踢了我好几脚,还朝我丢石头。
    我好疼……”
    曾善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动作熟练地开始为他整理仪容。
    “谁叫你一出事就跑来找我的,他们打不过我,就只好回头来欺负你。
    这么多次了,难道还不明白?”
    怀远委屈:“可是师父时常出门在外,如果不找师姐,我还能找谁主持公道?”
    “这不是公不公道的问题。”
    曾善又拿出手帕,沾了点水替他擦拭脸颊,“你也是学过功夫的,他们要是欺负你,你就照样打回去!”
    “可师父说,我学功夫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是为了欺负别人。”
    “那不是欺负人,而是自保。”
    “可与别人打架,我也会疼……”
    “行走江湖,疼痛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曾善简单处理着怀远的伤口,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你小时候不是最不怕痛的吗?脚踩在水杯上面都不哭呢。
    怎么越大越胆小了?整天黏在我身边,凡事都让我出头,这可不行。”
    “……不行吗?”
    怀远怯生生地反问,仿佛依旧是当年那个男童。
    “当然不行!
    在咱们云苍,十四五岁就该独当一面。
    你看你身边的人,全都长大了、懂事了。
    再这样下去,师姐也懒得理你了!”
    仿佛是想要强调这番话的认真性,曾善还在怀远的背上用力拍了一下,推得那瘦小身躯一个踉跄。
    好不容易找回平衡的怀远仓皇地抬起头来,小声抗议道:“师姐,真的很疼啊。”
    少女看着他肿胀的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下不为例。
    走,师姐带你敷药去。”
    两个人影搀扶着逐渐远去,场景再度进入模糊。
    趁着还能看清楚彼此的时候,练朱弦轻声问道:“你猜怀远他会改吗?”
    凤章君只回答了一个字。
    “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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